第(2/3)页 她只是轻飘飘地递过来一张纸,告诉他,游戏结束了,你可以滚了。 只要你乖乖听话,跪下来认输,我就赏你一口饭吃。 把你当成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吉祥物,养在京城里,向天下人展示我的仁慈和伟大。 皇室虚名? 安度余年? 这比杀了他,还要让他难受一万倍! “沐瑶!” 萧逸尘猛地一声咆哮,声音凄厉,如同杜鹃啼血。 “你敢辱我至此!” 他猛地扑过去,抓起地上那封信,疯狂地撕扯着,将它撕成了无数碎片,又狠狠地踩在脚下。 “噗——” 一口鲜血,从他口中狂喷而出,染红了地上的狼藉。 他的身体晃了晃,最终无力地跪倒在地,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,发出困兽般的嘶吼。 愤怒。 屈辱。 不甘。 还有那深入骨髓的,对自身愚蠢和无能的痛恨。 所有的情绪,在这一刻,彻底引爆。 他输了。 输得一败涂地。 输得连最后一丝尊严,都被那个女人踩在脚下,碾得粉碎。 那个战战兢兢的信使,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男人,吓得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。 偌大的房间里,只剩下萧逸尘一个人。 他跪在满地疮痍之中,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。 无能狂怒。 最终,只剩下无能。 …… 夜深。 议长办公室的房间内,灯火通明。 沐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靠在椅背上,闭目养神。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墨香和纸张特有的陈旧气息。 革命成功了。 但正如她所预料的,这仅仅是一个开始。 真正的挑战,现在才刚刚浮出水面。 她面前的公文,大致可以分为三类。 第一类,来自那些在革命中出钱出力的富商、乡绅。 他们是新兴的资产阶级,是共和国最早的支持者。 如今,他们急切地想要将手中的权力与财富变现,要求开放更多商路,要求获得盐铁专营权,甚至要求获得土地。 他们的欲望,赤裸而直接。 第二类,来自那些被剥夺了爵位和封地的旧贵族、世家门阀。 他们虽然暂时屈服,但在地方上依旧盘根错节,影响力巨大。 他们阳奉阴违,暗中串联,试图在新政权的框架内,保住甚至夺回属于他们的特权。 他们是潜伏在水面下的毒蛇。 第三类,来自最底层的,广大的民众。 他们欢呼于大周的灭亡,憧憬着共和国许诺的“人人平等”,但他们最关心的,还是最现实的问题。 田地,粮食,活路。 三股势力,三种诉求,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这个新生的国度牢牢困住。 沐瑶睁开眼,面前仿佛出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。 一条,是顺应那些富商乡绅的要求,走资产主义的道路。 这条路,见效快。 可以极大地解放生产力,让国家在短时间内富裕起来。 但代价是,贫富差距会迅速拉大,新的剥削阶级将会取代旧的贵族,她所宣扬的“人人平等”,最终会沦为一句空话。 另一条,是走社会主义的道路。 将所有生产资料收归国有,进行统一分配。 这能从根本上杜绝剥削,实现最大程度的公平。 可这条路,太难了。 它将同时得罪新兴的资产阶级和旧的世家门阀,等于将自己所有的支持者和潜在的敌人,全部推到了对立面。 在生产力极度落后的当下,强行推行这种制度,只会引发更剧烈的社会动荡,甚至让整个共和国分崩离析。 两条路,没有一条是好走的。 这让沐瑶感到了久违的棘手。 所以,她才给萧逸尘写了那封劝降信。 君主立宪。 是她一开始就想到的,也是目前唯一的,也是最好的折中方案。 保留萧逸尘这个“皇帝”作为象征,可以安抚国内庞大的保守势力。 利用他来平衡旧贵族与新兴资产阶级的矛盾,为这个国家争取到最宝贵的喘息和发展时间。 虽然这同样是一种妥协。 但政治,本就是妥协的艺术。 只是…… 沐瑶拿起桌上一份来自灵涧郡的军情报告。 斥候已经回报了萧逸尘接到信后的反应。 癫狂,暴怒,吐血。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。 那个男人,被她和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,仅存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,根本不可能接受这种“施舍”般的条件。 他大概率会拒绝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