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良久,她轻声开口:“你要注意安全。” “我等你回来。” 顾远沉默,他身后的夕阳正无声沉降。 “好。” …… 顾远挂断电话,无力地仰躺在木床上。 “还是个毛头小子啊。” 顾远不得不承认,自己把一切想得过于简单了。 他原本以为,这就像之前为《云边》去江南采风一样,带着一个成熟的框架,来此只为寻找血肉,填充细节。 但他却是忽略了一个根本性问题。 那就是一个“他者”,究竟有没有资格,又该如何去讲述一个不属于自己文化的故事? 这些天在难民营的所见,与难民们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提防与审视,将他从天真的幻想中惊醒。 于是这个前世惊鸿一瞥的话题又重新盘旋回了顾远的脑海。 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,最初听到哈米德先生的故事时,他心底更多的是一种“找到了”的庆幸。 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素材,一个能让他合理拿出《追风筝的人》的完美借口。 然而,当他来到实地,当他亲眼看到老者对着故乡方向无声垂泪,当他看到无数本该在课堂的孩子在尘土中奔跑。 此时他再重新回味哈米德先生的故事,再与眼前的景象联系起来,他的灵魂开始震撼,内心完全被其触动。 他的创作冲动,不再源于“找到一个好故事”,而是被一种不吐不快的悲悯与责任驱使。 他的创作初衷,已经从“拿出一个合适的故事来保送”,悄然转变为了“去传递人类共通的‘失去与遗憾’的情感共鸣”。 “可是,我究竟该怎么做,才能确保自己不是在消费他们的苦难?” 问题,又回到了原地。 顾远躺在床上思考这个问题,在困惑与重压之间,竟然不知不觉沉睡了过去。 第二天清晨,顾远照例在宣礼声中醒来。 现在国内已经是上午,他不再犹豫,直接给唐老拨了个电话。 唐老在电话那头,静静地听着顾远的诉说,听着他诉说自己的天真,自己的震撼,以及自己最后的困惑。 第(2/3)页